七夜月

第三章：感觉像是欺负了小奶狗一般

 

踏入园林便是别样洞天。竹林如一张翡翠屏风将市井喧嚣隔绝于外，蜿蜒的曲廊将园林分割，透过镂空石窗还可瞥见另一侧清澈见底的荷花塘。岸边停靠着厚重的小石舫，几名紫衣女子站在上面嬉笑着投喂锦鲤。园中怪石层峦叠嶂，堆砌出一座座形状怪异的假山。时不时出现一座被牡丹簇拥着的嫣红色小亭子，仿若京城雍容华贵的贵妃懒散卧在繁花中。

 

居士高踪何处寻，居然城市有山林。孙翔一面感叹着此生有幸亲眼见到这等人间仙境，一面不由得觉得这构造哪里奇怪。

 

看门人领着三人穿梭于回廊之间，走着走着便要换个方向或是穿个石洞。孙翔暗自算了算，他们这一路也并非直直朝着阁楼走去，有时甚至还回到入口附近。他回头偷偷看了眼周泽楷和江波涛，见他二人未提出任何不妥之处便也没说什么。

 

一群人兜兜转转，半柱香后踏出一片小树林，视野豁然开朗。树林整整齐齐地围出了一片圆形的空地，而一座高敞宏丽的朱红阁楼屹立于圆心。那阁楼高八层，东南西北四个角的柱子都用上好梨木雕刻出盤柱青蛇。四条蛇吐着信子栩栩如生却并不渗人，倒是令人心生敬畏。楼顶飞檐挂着繁复的铃铛，清风吹过便响起近似铜钟的厚重声音。

 

四人走到正门，只见悬挂着“烟雨楼”三字的烫金匾额。此时，看门人微微欠身说道：“楚楼主于五楼等待各位。”说罢，他便转身回到小树林，一眨眼就瞧不见人影了。

 

孙翔不等周泽楷二人，先一步踏入门内。过了一扇屏风就算进了烟雨楼，大堂两侧排满椅子，中间一把雕饰精巧的紫檀太师椅被层层纱纺从房顶隔开。孙翔仔细看着这布局，江波涛只当他迷茫还解释道：“楚楼主平日都于此见客。”

 

孙翔皱皱鼻子，嗯了一声算是回复。江波涛碰了一鼻子灰也丝毫不介意，抬手请向纱纺后角落里的楼梯：“孙少侠请。”

 

三人沿着楼梯爬到五层，只见地上铺满纯白软皮毯子，从房梁挂下层层紫色绸缎垂在毯子上。屋内点缀着几盆植物，一时间孙翔只认出了白芍与六月雪。屋子中央立着一张花梨木小桌，砚台里的墨似是磨好了许久，此刻已有些干涸。桌前一名女子背对着孙翔跪坐于桌前，玉手执笔，宣纸上顿时染开斑斑墨迹。她一身雪色衫裙，淡紫色纱衣绣着几朵含苞未放的睡莲。垂腰青丝被一根镂空白玉簪子松松挽起，清风吹过便带落几丝秀发。

 

孙翔看得入神，却突然感觉脚边有什么滑过的感觉。他低头一看顿时吓一跳，一条玄色巨蟒正无声无息地缠上他右脚，那双赤红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孙翔。他倒吸一口气，却是身旁周泽楷反应更快，一手将孙翔微微拉后，一手把那奇怪的飞镖从红缨枪尾拉出。

 

而周泽楷飞镖未出，写着字的女子突然出声：“可欣，莫要胡闹。”

 

孙翔三人均是一愣，那巨蟒则像是听懂了一般慢吞吞放开了孙翔。它爬回女子身旁后还讪讪回头看了孙翔一眼，似是不好意思一般。此时，一条盘旋于房梁上的蟒蛇也缠着梁柱爬下。仔细一看，两条巨蟒身上花色竟一样。

 

那女子放下毛笔伸手抚摸了一下两条蟒的头，回头望向她的三位客人：“可欣性子似孩童，还望少侠莫与它计较，本宫替它给少侠陪个不是了。”

 

孙翔这才算是见到传说中的楚云秀。她秋眉如画，一双凤眼有着看过世间千山万水的透彻，肤如凝脂，更是衬得朱唇艳丽。楚云秀未施粉黛，再加上她一身随意的装扮，比起江湖侠女倒更像是天外仙女。

 

孙翔这么想着，脸唰地一下红了。秋山上就他们师徒三个光棍，下山后更是一直奔波玩闹，情窦未开的少年人突然见到楚云秀这样的绝世美人，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连手该怎么摆都不知道了。

 

楚云秀见孙翔支支吾吾，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抬手示意面前的桌子对三人说：“几位不妨坐下再聊？”

 

孙翔咳了咳低头走去。突然他和周泽楷同时一怔，两人这才发现周泽楷还拽着他的小臂。孙翔顿时也不害羞了，恶狠狠地从周泽楷手里挣脱开，噘着嘴走到梨木桌子旁坐到毯子上。周泽楷见此眉头一皱，也有些烦躁地坐在了楚云秀对面。

 

江波涛赶紧打着哈哈道：“这两条巨蟒上次来还未见到。”

 

楚云秀挥挥手，两条蟒蛇又默默爬回房梁，“前几日从西域商人那里看到的，可欣可怡通人性，本宫见着可爱便买回来养着玩。”

 

江波涛干笑几声坐到周泽楷身边，心想楚楼主这可爱的标准也是不一般：“也是，烟雨楼向来崇蛇。”

 

三人刚刚落座，一席紫衣的侍女们便捧着茶水点心从楼梯口鱼贯而入。不出一时，桌子上的文房四宝便被一盘盘江南点心代替。楚云秀嫣然一笑，挑了块松饼送到孙翔面前：“少侠，尝尝这个？”孙翔红着脸接下，呢喃了一句细声细气的谢谢。楚云秀被逗笑了，亲手接过侍女手中的镂空铜茶壶为孙翔斟茶，“少侠此次来烟雨楼有何贵干？”

 

孙翔慌慌张张地把点心放下，双手行礼：“失、失礼了。在下秋山大弟子孙翔，此次来烟雨楼是为了询问家师下落而来的。”

 

周泽楷和江波涛听闻也微微一顿。楚云秀放下茶壶，歪歪头问：“孙少侠还请慢慢道来。”

 

孙翔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头说起：“秋山在江南南边，本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只是师傅十年前收我为徒后决定于此山常驻，便随意取了个名字。师傅捡了师弟以后见我俩有个照应就开始时常下山，一走便是一两个月，可每次都会捎书信回来报平安。这次师傅一走就是一年，三个月前完全断了联系，在下怕师傅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便…便偷偷下山，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线索。”

 

楚云秀微微点头：“偷偷？”

 

孙翔拘谨地挠了挠脸颊：“师傅下山前曾经嘱咐过我和师弟，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下山闯荡江湖。”

 

“这又是为何？”

 

刚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孙翔此刻突然剑眉一竖，气呼呼地说：“他怕我们比他在江湖中的名声还大！”楚云秀又噗嗤一声，孙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肩一垂，低头小声解释，“这真是师傅说的……”

 

楚云秀一看孙翔如此低落，感觉像是欺负了小奶狗一般，赶紧安慰道：“孙少侠误会了，本宫只是觉着令师是个有趣之人罢了。”

 

孙翔红着脸，又开始阐述：“他就是个老无赖大混蛋，可是在下曾经不小心看见过山下的人给师傅送的信，里面好像说师傅在查什么案子，我怕他这次卷进什么事情才不得已出山。”说罢，他抬起头诚恳地看向楚云秀，“在下以前也没出过秋山，走得最远便是山下小村，不过师傅以前说过，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来找烟雨楼，所以在下才来打扰楚楼主的。若有失敬，还望楚楼主不要介意。”

 

楚云秀挑了块新的松饼递给孙翔：“少侠先告诉本宫令师尊姓大名与那把战矛的来历罢。”

 

孙翔一愣：“这把矛？是师傅给我的，说是以前捡的，他也不知道出处。”他顿了一下，“家师姓叶，单名一个修字。”

 

楚云秀秋眉紧皱：“叶修？不是叶秋？”

 

孙翔愕然，昨日周泽楷听错一次，今日楚云秀也听错一次。都传武林高手应是耳力超群，竟没想到这次下山遇见的两个实打实的高手都有些耳背。他赶紧点头：“是叶修，修炼的修。”

 

楚云秀接着质问：“孙少侠这战矛是不是名为却邪？”

 

孙翔又吓一跳：“非也，我师父说这把矛就叫无敌俊朗矛，没有那么霸气的名字。”

 

楚云秀：“…….”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就连本还吐着信子的两条蟒蛇都默默望着几人。

 

楚云秀叹了口气，心下的猜想却是怎么也得不到证实：“孙少侠莫怪，只是这矛很像本宫一位旧友的武器，这样构造的战矛又确实不多，所以这才……”

 

孙翔摆摆手，一直沉默的周泽楷却突然开口：“楚楼主可是指叶秋？”

 

楚云秀捂嘴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周盟主。”

 

孙翔却是满腹疑惑，没想到叶秋真有其人：“楚楼主，敢问这位叶秋是何许人？”

 

楚云秀一怔，但想到孙翔此前并未踏足江湖便也释然了：“战神叶秋，曾是十多年前的武林盟主，乃江湖第一高手。若他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她抿了一口茶，回忆慢慢飘回十几年前。那时她才将将及笄，整日便是刀光剑影，侠义情义挂嘴边。而叶秋又何尝不是个腰间挂着酒葫芦的逍遥少年，与好友纵马江湖，路见不平便甩出战矛 。他们都活得轻狂潇洒，明月天涯任我闯。

 

可物是人非，一转眼叶秋身边的人没了，叶秋也没了，只剩她一人独坐烟雨阁楼，偶尔梦回痴狂年少时便煮一壶梅酒纪念那些少年侠士们。

 

楚云秀叹了声气，眉眼中满是思念：“若是叶秋倒也好了。他十三年前一夜之间金盆洗手，彻底消失于江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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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翔：仙女姐姐耶，笔芯

周泽楷：？？？？？

大云云：调戏翔翔使我快乐，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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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射雕居然只有周一周二更，吓得宝宝都不敢每天磕五集了.......最近还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