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月

第五章：戏里唱得都是什么亲梅竹马娃娃亲

 

“落花狼藉孙哲平？”

 

楚云秀看着面前傻鹌鹑一样的三个人暗自偷笑。“是。不过他还纵横江湖的时候，恐怕各位还是小娃娃呢。”

 

江波涛噎了一下。好歹一个是武林盟主、一个是轮回山庄掌事公子，想来想去都能算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两人，怎么到了楚楼主面前连背都直不起来。他无奈地解释道：“名字还是听过的。”

 

楚云秀理都不愿理江波涛这苍白无力的解释，自顾自地说起来：“也是个十多年前的传奇人物了。孙哲平一把巨剑舞得可是真狂，当年武林大会上差一点就打败叶秋了。年仅十七岁的时候和他姘头一起把百花谷搞得风生水起，当年名声不比嘉世宫小。”

 

江波涛又岔气了，这楚云秀怎么不好好说话，那怎么能叫姘头，明明是个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幸亏张佳乐早就隐退江湖，这要是给他知道了可能又会被气哭。他余光瞥了眼周泽楷，见对方未曾注意楚云秀的措辞也就作罢。

 

“孙哲平算起来还是那京城孙小少爷的远房表哥呢。”楚云秀停顿一下，尽情享受了一番三人吃惊的神色才慢悠悠又说起来，“这孙家很多旁家都早就分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两边也没什么瓜葛。不过孙老爷对自己侠气万丈的小侄子很是佩服，隔三差五就要把人请到京城住上几天。”

 

江波涛与周泽楷相视一眼：“楚楼主，孙家灭门时孙前辈不会在场吧？”

 

楚云秀语气里透着罕见的疑惑：“按本宫与王道长所推断应是如此。”

 

孙翔不解：“难道还另有隐情？”

 

“据百花谷说，孙哲平确实应邀、于十三年前冬至前去往京城。之后王道长也在孙家院子里的一座假山缝隙中找到了孙哲平的孙家项链，只不过包括守卫在内，无人在京城内见过他。”

 

江波涛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也就是说孙前辈是暗中潜入孙家的？”问完，他更疑惑了，“可既然是孙家请他去，又为何要偷偷摸摸的？”

 

楚云秀赞同地点点头：“怪事不止这一件。王道长查案时，于京城百里开外的树林中寻到了孙哲平的巨剑葬花。那片森林明显有打斗后的痕迹，还真是应了他落花狼藉的名声。这成了孙哲平于江湖中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说罢，她讽刺地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讥那走都要走得壮烈的孙哲平、还是号称无所不知却谁都找不回的自己。

 

孙翔看着面前的紫衣女侠，莫名就有些心酸。楚云秀口中的这些人他都没听说过。仅仅十几年的功夫，那些呼风唤雨的侠客们就已经被时间遗忘，仅剩同一代留下来的人还能偶尔纪念他们一下。

 

江湖中永远不缺年少轻狂的少年们，旧的传说总会被新的代替。

 

想到此，就连心宽比大海的孙翔都有些惆怅。他情绪酝酿的正佳、刚要含情脉脉地与楚楼主一同吟诗赋词写景抒情，周泽楷突然面无表情地肯定道：“没死。”

 

孙翔气得差点吐血。不管孙哲平死没死，他现在是很想死的。

 

楚云秀也觉得一腔悲怆白感叹了，她扶了扶胸口，默念了几次莫与晚生小辈计较才重新开口，“这也是王道长觉得奇怪的地方。孙哲平是个剑在人在的剑痴，葬花留在原地，他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很是怪异。”

 

江波涛来了兴趣，眼珠子一转问道：“树林附近可有何特殊地势？”

 

楚云秀摇摇头：“只是一片平坦的林子，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况且微草观众人将近郊的山坡河流都检查了一遍，并无任何发现。”她望着面前三人困惑不已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十三年前不眠不休、一心查案洗冤的自己，“孙家三百口人，除了被大火烧伤以外尸首齐全，一个不少，可见凶手没有藏匿尸体的必要。找不到孙哲平只能说明要么他的尸首有异、凶手必须毁尸灭迹，要么就是孙哲平没死。无论哪个可能，都可以确定孙哲平掌握着真正凶手的线索。”

 

三人沉默许久，都各自在思考着这桩悬案。楚云秀不等他们完全想清，继续说道：“孙哲平也是当年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本宫实在想不到是何样情况才会逼得他潜入孙家又逃亡小树林。若是要查孙家一案，不妨先去看看当年孙哲平消失的小树林罢。周盟主心思紧密，指不定能再找到些什么呢。”

 

周泽楷闻言微微颔首：“谬赞。”

 

楚云秀吐了口气，顿时一改严肃的语气莞尔笑道：“说了这么久可真是累着了，周盟主何不可怜可怜本宫，还请说说尔等要查孙家一案的真正原因？”她手指轻轻摩着茶杯边缘，凤眼含情脉脉地望着周泽楷。结果周泽楷还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坐得腰背挺直，倒是一旁的孙翔又红了脸，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地专心吃起小松饼。

 

周泽楷看到害羞的孙翔颇为无语，一脸无奈地对上楚云秀的视线：“找人。”

 

“何许人？”

 

周泽楷不语，低头凝视梨木桌子的花纹。正在江波涛想着要不要随便编个理由敷衍过去的时候，他才缓缓抬头开口：“救命恩人。”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沉重，楚云秀和孙翔都楞了一下。前者翻了个不符身份的白眼，没什么好气地摆摆手：“罢了罢了，周盟主可真是无趣。戏里唱得都是什么亲梅竹马娃娃亲，到了你这里怎的如此正经。”她重新换上妩媚的微笑转头看向孙翔，“孙少侠，虽然本宫不确定令师到底是不是叶秋，不过京城人多眼杂，指不定哪位贵人能替少侠指点条明路，不如也先去京城吧。”

 

孙翔被楚云秀这么一笑，顿时脑子乱成一锅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点头了。一旁看着的江波涛打心底里感到担心。傻小子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不怕坏人，就怕漂亮姐姐们冲他笑。到了京城那种满街都是佳丽们的地方，还不是要被活活吃掉。

 

楚云秀开心地拍拍手：“既然各位都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不如现在就把账算清了？”紫衣侍女此时又从楼梯口走来，手里捧着两张宣纸。她将一张递给周泽楷，一张递给孙翔，之后便微微欠身，退到楚云秀身后。

 

周泽楷看都不看便将账单递给江波涛。孙翔见此嗤之以鼻，藐视地望向自己那份宣纸。不看没事，这看一眼孙翔立刻目瞪口呆，“十两？”

 

楚云秀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孙少侠，刚才本宫所诉可都是绝密的事情，十两已经是因本宫敬佩少侠年轻有为才给开了个友情价呢。”

 

孙翔咽了咽唾沫，他全身上下也就三两银子，就这些还是小师弟砸锅卖铁、在村子里贩了好些宝贝药材才给他凑的盘缠。 他师傅以前说过，在烟雨楼买情报，要是没钱可是必须要留下一只手的。此刻孙翔握着右手，感觉血液都不流通了，只能哭丧着脸自暴自弃地说：“楚楼主，我…我能不能断左手，实在是右手用惯了，要是没了右手估计连饭都吃不了……”

 

楚云秀这才想起年少时逼着李华到处散播的谣言，再一联想孙翔那不靠谱的师傅，顿时了然。她看着孙翔楚楚可怜的样子便玩心大增：“唉，孙少侠，楚家家训便是要右手，本宫也不好随意更改。”说罢还招过了两条巨蟒，“不如让可欣可怡给少侠轻咬一口？它俩的毒液能当迷药呢。”

 

孙翔被两条蛇盯得头皮发麻，干脆咬咬牙挽起袖子两眼一闭，横了心地伸出胳膊。楚云秀暗自叫绝，要真是叶秋教出来这么诚恳朴实的小伙子，那也挺着急的。

 

正在孙翔闭眼等死的时候，不同于蟒蛇獠牙的柔软触感盘上他小臂。他惊得猛然睁开眼，只见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正恨铁不成钢地把他的袖子拽回来。周泽楷实在看不下他的蠢样，一脸嫌弃地给孙翔抚平袖子后转头对江波涛说：“你来。”

 

江波涛也是无奈，只得向楚云秀抱拳：“楚楼主，还劳烦将孙少侠的账单也记在轮回山庄账上，年底一起结了。”

 

楚云秀倒好，卧在巨蛇身上笑得花枝乱颤。她挥挥手算是默许了，紫衣侍女便领了两份宣纸退出阁楼。孙翔心里却是天人交战，一方面因被宿敌施舍而气得火冒三丈，另一方面却因对方出手相救而感激不尽，反应在嘴上便是一句别别扭扭的谢谢。

 

周泽楷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无妨，举手之劳。”

 

孙翔见对方毫无波澜的反应，更加觉得之前自己二话不说就出手有些过分 。直到三人走回烟雨园林外，他还是一副找不着骨头的小狗样儿。周泽楷看一眼就能猜到对方此刻在低落些什么，一筹莫展地和江波涛对视。

 

江波涛倒觉得这孩子挺好笑。他现在感到愧疚无非是因为之前自己无理取闹、周泽楷还会不记前仇地替他解围。可孙翔却丝毫没想过昨日他还救过周泽楷，而周泽楷此时顶多只能算个有恩报恩。说到底，还是个心地好的小少年罢了，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倒是畅快。

 

江波涛拍拍白衣少庄主的肩膀，摆出平日里热情洋溢的态度说：“孙少侠，都说不打不相识，我们这也算是两不相欠了。昨日少侠因助人不求回报，并未与我二人一同前往醉仙楼。不知今日若是为了交朋友，少侠可还会同意？”

 

孙翔眼睛一亮，下意识地看了眼周泽楷。见对方神情里并未有半点不愿，立马点点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周泽楷：我也可以负责貌美如花的好吗

他们怎么还不谈恋爱！很着急！

周末忙着喝酒吃肉，以后努力一周两更，工作没那么多的时候努力三更？

不说了，我要看射雕去了，给骚克手动比心，他辣么可爱我也hin想当个弟子耶